藩国这是一个较偏远较封闭小山城的一幕

这是一个较偏远较封闭小山城的一幕。

农民工“二憨”憨头憨脑刚到“国营大爱医院”门口，迎面碰上老乡王大能。

“二憨，干啥哩。”

“看肚子。”二憨说。

“傻帽，今日看啥病。没听人说，四号进‘大爱’，没病都有灾吗。你别看这是‘国营’，已搞得‘国将不国’了。”

“啥意思？听不懂。”二憨歪歪头看看大能，翻了翻白眼，倔倔地走进医院。

农民工二憨是山那边人，鳏居，不大识字。近来觉得肚子有点“唧唧啦啦”疼，就来看医生。他迷信“公家”“国营”之类，就来到有“大爱”的医院。

他走进医院门，倒抽了一口冷气。医院里还真有点邪气儿，本该熙熙攘攘的大厅冷冷清清。过道里，稀稀啦啦没几个人影。二憨耍了个小花招，没挂号，生生地闯进了“内科门诊”。

内科诊室里，东、西放了两张桌子，是两位医生坐诊。此时，一个瘦个儿医生正撅着腚，趴在大胖子医生的桌子上嘀咕。

二憨瞅瞅瘦医生屁股，在空着的桌边坐下，等医生过来为他“服务”。

半天，胖瘦二人都不睬他这根“葱”，二憨急了，就喊：“看肚子！”

瘦医生耷拉着脸，慢腾腾地走过来，“喊什么喊，哪儿疼？”

“肚子。”

“装粪的家什，急什么急。”瘦医生上下左右地滚眼珠，“伸过手来。”

二憨怯怯地把手伸过去。瘦医生把三根葱白一样纤细的手指放在二憨的手腕上。

“国营医院就是高明，肚子疼摸摸手就知道。”二憨低头想。

半天没点屁声。

二憨抬起头，向瘦医生的脸望去，见瘦医生的眼神越过自己的头顶，正向胖医生“飞舞”。二憨侧头瞄一眼胖子，见胖医生摆摆头，翘出一根大拇指，朝瘦医生晃荡。

“大拇指——大样的……是指‘官儿’，最低衔也是工头以上干部。”二憨解读着胖医生的手式。

一会儿，瘦医生明白了，就点了点下巴。胖医生见了，又把伸着拇指的拳头伸出了小指。

“六！”二憨乐了，“六六大顺”。他很熟悉这个手势，在工地歇着的时候，他们掷骰子常出这个手式――六猴。

“6000？”瘦医生轻声一撅嘴。

胖医生摇摇头。

“难道是6……”瘦医生放下二憨急步向胖医生走去，“……难道是6万。”

“六万？”二憨有点想笑，医生上班也能研究麻将牌？真他妈妈的自由。可他又一想，医生扔下他不管只顾研究麻将牌，很不像“天使”，就生气了，又喊：“肚子。”

瘦医生又走回来，斜愣着看了二憨一眼，哧啦，撕下一张医笺，龙飞凤舞地一划拉，“去做个B超再回来。”

二憨低头瞅着“龙飞凤舞”，来到B超室。

B超室门口人还算多。姑娘、媳妇。男男、女女。

二憨听到了B超室里喊二憨，他就走进门去。他瞪瞪眼打量，见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女医生，正与桌子旁边的“老医务工作者”挤眉弄眼。口罩医生一边猜着“老医务”的重大。2010年哑谜，一边用手指了指一张人造革面的床。二憨知道是让他过去躺，便赶紧撩腿躺了上去。

大口罩医生的话头还没到断的时候，依然脸对着“老医务”嘁喳，但她极职业的一只手背着，像瞎子摸象一样去摸二憨的裤腰带。二憨红着脸揪住裤子不放，怕女医生背着手使过了劲，露出不该露的地方。女医生火了，一用力，捋开了他的裤腰带，狠命地往下一撸，甩脸道：“有病吧你！”

二憨不敢看大口罩医生的眼睛，脸对着天花板说：“是。”

“‘是’你奶个……”大口罩医生没好意思往下说，哗啦，把一些粘糊糊、凉飕飕的东西撒在二憨的肚皮上。接着，戴大口罩的女医生手握“刮板”，一圈一想爱却不敢爱圈地在二憨的肚子上摊抹起了“煎饼糊”。

“知道吗？二科捞了8万。”女医生把头探到“老医务”跟前说。

“倒霉。咱起早贪黑才摸着4万。”老医务说。

“人家‘条子’（指笔杆）硬实，划一道杠进一块‘饼’子（指硬币）。”

“又是研究麻将！”二憨觉得“大爱医院”只爱“麻将”并无“大爱”，因为他感觉肚子上的‘刮板’根本就没走正道，要不是有衣裳挡着，“刮板”早就刮到脖子上了，就忿忿地喊：“肚子。”

“喊什么喊，下来！到门外等单子。”女医生火刺刺地嚷。

二憨走出B超室，遛了一圈，觉得无聊，就挤走了一个姑娘，自己趴上铜钱孔一样的窗口向室里看光景。只见大口罩医生和老医务工作者还在比划，大口罩医生一只手像“猜拳”一样伸着指头在戳戳点点，另一只手瞧都不用瞧地在诊断书上填单子。二憨有点担心写错了格子，就“嘭嘭”敲敲玻璃，喊：“二憨的肚子……”

女医生剜了他一眼，嘴里嘟噜他“乡巴佬”，“酸咸菜”，“离远点儿。”二憨只好蹲在在B超室门外，听女病客“嘁嘁嚓嚓”。

在二憨终于拿到B超单子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半了。他急躁躁地一路小跑赶到“内科诊室”，碰上胖瘦二位医生已经脱去白大褂正往外走。

“大夫，肚子……单子。”二憨喘着大气截住瘦医生。瘦医生接过“单子”，匆匆瞄了一眼，说：“挺好。”就捉笔又一阵“龙飞凤舞”，又是“哧啦”一扯，“交钱取药去。”便与胖医生说着笑着往外走。

“……这一张‘条子’能得这些吧。”胖医生回头瞄了一眼二憨，伸出仨指头。

“哪里……哪里……”瘦医生笑笑。

“你开出的可都是‘硬货’。”

“彼此……彼此……”

嘻嘻嘻。哈哈……

二憨一溜小跑去取药，生怕耽误了“白衣天使”们吃午饭，只听窗内喊药价：674元。二憨急忙掏钱，就见一个腮红眼绿的“天使”，过来拍了计价员一把：“‘74’什么‘齐死’！改成‘688’――又顺又发发！”说着，朝二憨一龇牙。

“二憨，688元整！”

二憨只觉得脑壳一懵懂，马上晕眩起来。他交了钱，拤着药不知所去，一转圈，又碰上王大能。

“没事吧？”大能问。

“挺……好。”二憨有气无力地学着瘦医生的话说。

大能一怔。

“今天是医药代表来医院分钱的日子，‘医务工作者’脑袋里装得全是钱，能挺好？”王大能疑惑地瞅了瞅二憨，看他是不是刚从火星下来。左右打量，没瞅出毛病，就夺过二憨手里的单子，歪头辨认那“龙飞凤舞”。“扑哧”，他喷了：“你怀孕了。”

“啊……”

“……子宫口见大，宫内见胎儿影像，可见胎心和胎动，胎头双顶颈2． cm……怀孕三个月。”大能念道，“口服……全是保胎药。”

“我的娘哎……”二憨叫。

“正好。”王大能一乐，“这下我们有证据了。走，拿着它告他个狗娘养的，这样的黑心医院不整顿，就没咱平头百姓的活路。”

共 240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本文围绕二憨因为肚子痛去国营医院看病，发生的一系列啼笑皆非却又不得不深思的事。一个救死扶伤的医院，作为人们心中的白衣天使，大家想的不是治病而是如何获取更多的金钱。大家关注的焦点不是病人，而是一些与他们本职工作不相关的杂事，甚至是看错病，开错药，真是让人心寒……故事虽简单，语言稍显地方特色，但是描写细致，将人物的性格展现出来了。问好作者，期待更多佳作！【：锦瑟柠檬】

1楼文友： 21:20:51 很生活的文字。。。很容易就让我们联想起当今的一些现象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时有女子》

回复1楼文友： 12:5 : 8 老师辛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