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饥渴时代重逢王国维节能

近日，经 0年的资料搜集，历时14年的精心整理，煌煌20卷的《王国维全集》由浙江教育出版社与广东教育出版社联合出版。获悉，王国维逝世后80余年，没有一部名副其实的全集。为填补这一空白，在王元化先生悉心指导下，由华东师范大学中国史学研究所组织编撰，终于完成这部800多万字的巨作。

王国维是我国近代以来无可替代的学术大师，在文史哲、艺术、教育等诸多领域都有开创性贡献，并是甲骨学、简牍学、敦煌学等新兴学科的奠基者之一。1927年，50岁的王国维自沉，为国学史留下了最具悲剧色彩的“谜案”。一代大师自杀的谜底是什么？《王国维全集》的出版对于当下有何意义？近年有哪些珍贵的手稿和资料发现？其治学方法有何时代特征和意义？我们对王氏学术应该有怎样批判与继承？

全集费时 2年

8 年前的6月2日，一代大师王国维自沉昆明湖，身后留下数不清的遗憾和数不清的文化遗产。而学术界一直尚未有一套王国维全集，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新编《王国维全集》共20卷，其中19卷收入王氏各类著作56种，译作21种。较大通本全集多收著作类14种；译作类19种；单篇文、跋40余篇，短跋80余则。加上第20卷附录（收录王氏亲友、学生等对其回忆，及其讲课笔记和《王国维著译年表》等），总字数约为844万，较大通本陡增500万字。著名古籍版本目录学家、上海图书馆原馆长顾廷龙先生生前为全集题写书名，王元化为之作序。今天当新编《全集》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往往擅长花言巧语的美男子会更容易吸引大家的目光，这项“工程”已历经了 2年。

早在1978年，在著名学者吴泽教授的倡议和主持下，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史学史研究室（后改为中国史学研究所）的教师开始全面搜集王国维的文献资料并着手编纂《王国维全集》。1984年，中华书局先行出版了全集《书信》卷。但此后，因经费等因素的困扰，编纂工作一度陷于停滞。后来，该项目在原上海市古籍整理规划小组组长王元化先生的关心支持和浙江教育出版社的资助下，才得以重新启动。

强毅坚忍至最后一刻

江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姚淦铭先生曾在《百家讲坛》中讲到王国维如何从容走向生命的最后一刻。

1927年6月，北伐军进抵郑州，威逼北京。6月1日，王国维参加完毕业生的告别宴会后，在家与来访的学生谈笑风生，送走学生后，他冷静地写下遗书：“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我死后，当草草棺殓，即行藁葬于清华园茔地。汝等不能南归，亦可暂于城内居住。汝兄亦不必奔丧，因道路不通，渠又不曾出门故也。书籍可托陈（寅恪）、吴（宓）二先生处理。家人自有人料理，必不至不能南归。我虽无财产分文遗汝等，然苟谨慎勤俭，亦必不至饿死。”接着，他批改完学生的试卷，一一登记完成绩，然后安然入睡。次日早晨，他到清华园上班，还和别人讨论当年招生的问题，他还说，成绩单我搞好了，你们有空的话，到我家里去拿。讲完了以后，他借了几元钱，雇了辆车到颐和园去准备自杀。

王国维的学生、学者谢国桢晚年回忆老师自杀那天的一个细节：王国维先生曾书写了两个扇面，一个给谢国桢，一个给朋友。本来他已走在去颐和园的路上，突然想起来扇面上他在谢国桢的名字下面写了一个“兄”字，不妥当，于是回来，拿笔把这个“兄”字涂掉，改成了“弟”，然后赴颐和园。谢国桢回忆说：“于是可见，先生强毅坚忍之志，镇定安详、临事不苟的态度。”

王国维身后国学断代？

有人说，王国维与国学文化已经融为一体，正所谓“文化在人在，文化无人死”。 [NextPage]

陈寅恪称王国维是“开拓学术之区宇只需48小时便能收到能心仪的ASOS产品。 9. Club Monaco Club Monaco Club Monaco是POLO Ralph Laure（拉夫-劳伦）旗下高端都市品牌，补前修所未逮。故其著作可以转移一时之风气，而示来者以轨则也”。连从不轻易赞许他人的鲁迅，也称道王国维“才可以算一个研究国学的人物”。郭沫若则将鲁迅和王国维两人相提并论，“我要再说一遍，两位都是我所钦佩的，他们的影响都会永垂不朽”。王国维的大批著述，不仅是中国文化的宝典，而且早已走向世界学术之林。但另一方面，由于种种原因，长期以来，他的著作却未得到全面汇集出版。这种学术研究与文献收集整理相对滞后的状况引起了学界的关注。

著名的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李学勤教授认为，全集出版，王国维的“阙疑”精神值得后人借重。“王国维先生的研究领域广博，成就卓越，在学术史上早有公论。他一生学风笃实谨慎，不轻易立说，也不任意争辩，虽已多年闻名于海内外，仍然保持谦虚的态度。读他的著作和传记，我觉得很突出的一点，是他不强不知以为知，是像我这样的后学难于学到的。”

当代转型期的“王国维”意义

当正值学术生涯巅峰之际的王国维，悄然自沉于北京颐和园昆明湖内，消息传出后，举国震惊。后世对他的自杀原因臆测大致分几种：一为“愚忠殉清”说；二为“逼债”说（王曾与人合作做生意亏本，欠下巨债）；三为“惊惧”说（王国维自杀是怕自己这个前清遗老落入北伐军手中，蒙受耻辱）；四为“谏阻”说（以“尸谏”劝阻溥仪东渡日本避难）；五为“文化殉节”说。学术界也多年为之争论不休，日前，有消息称，王国维之女 提议，希望世人多关注王国维的学术和成就，对其死因不必再争议。

但无论如何，其负载的文化意义是不容忽视的，尤其是在经历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思想、道德、文化价值观等各方面都发生巨大碰撞，传统文化从曾经被全盘否定到国学重新成为天下显学，在一切浮躁的背后，重读王国维是非常有必要的。梁漱溟曾将别人挽其父梁济的联语“忠于清，所以忠于世；惜吾道，不敢惜吾身”移用到王国维身上，陈寅恪亦用“一死从容殉大伦，千秋怅望悲遗志”来概括王国维之死。武汉大学历史学院的罗惠缙认为，“从表面上看，这是作为文化保守主义者的梁、陈对王国维有惺惺相惜的情结，但从深层次看，则是他们透过王国维个人悲剧命运的表象，看到近代社会变迁导致文化价值丧失后产生的深层精神之怆痛。”这大概就是探寻“文化遗民”王国维的真谛所在。

著名学者钱文忠也表示，“王国维身后，我们的国学文化几乎已经断代，无数的国学热说明一个问题：在经历了经济的高速腾飞后，博大精深的国学已然凋零殆尽。《王国维先生全集》的出版不但可以解文化的饥渴，还可以理性地认识治学的方法和态度。”

《王国维先生全集》的出版或许可以为有几分虚热的国学热潮带来几分理性的“清凉”。

（实习：郭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