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5日18时

记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环境应急技术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

今年5月5日18时，四川省广元市环境监测中心站例行监测发现嘉陵江入川断面水质异常，西湾水厂水源地水质铊超标4.6倍，污染原因不明。事发后，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受环境保护部环境应急与事故调查中心调度，环境保护部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环境应急技术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主任虢清伟于5月7日率领团队骨干赶赴现场，并担任环境保护部以及陕西、四川两省专家组长，会同先期到达的部应急中心副主任冯晓波等领导专家一道，通过现场勘查、谈话取证、采样监测、指痕溯源、反演模拟等技术手段，12小时内锁定了肇事企业，并准确还原了事件全过程。5月10日20时，嘉陵江水质全面达标。今年2月14日晚，河南栾川一企业尾矿库溢流井垮塌引发次生突发环境事件。华南所应急研究中心于2月16日凌晨1∶00接部应急中心紧急调度后，当即派出虢清伟、崔恺、黄大伟、张政科等4人乘早班航班赶赴现场。随后团队业务骨干易皓、陈思莉、邴永鑫、王丽、马千里、卓琼芳、陈鼎豪等携专用应急装备陆续增援。该尾矿库泄漏是我国近年来单次泄漏体量最大的事件，当地气温低至零下10度，需泥水共治，现场处置难度极大。在现场，按照部应急中心主任田为勇、副主任马建华等领导的要求，华南所先后派出了20余人的应急技术队伍，会同清华大学教授张晓健、北京矿冶研究总院教授林星杰等专家一道，全方位承担了现场环境应急的各领域技术工作，通过指导筑坝截污、河道清淤、投药降污等工程措施，确保了应急阶段金牛岭水库出水稳定达标的目标得以实现。针对国内突发环境事件频发、成套处置技术缺乏的问题，依托环境模拟、工程、生态等方向人才优势，华南所在国内率先成立了突发环境事件应急技术团队，2012年，成立了环境保护部直属单位中唯一的环境应急技术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十多年来，这支队伍承担了包括2005北江镉污染、2015年甘陕川锑污染、2016仙女湖镉铊污染等80余宗国内外有重大影响的污染事件的应急处置。因专业配置齐全、技术素质过硬，屡屡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为保障环境安全与社会稳定做出了突出贡献，被人们形象地誉为“环境战争中的拆弹部队”。他们的成败关系着数以万计人的健康和生命财产安危“应急，我们是被逼的。”时任华南所所长、现任环境保护部华南环保督查中心主任的岳建华说，他在华南所及华南环保督查中心任职期间，就亲自处置过多宗突发环境事件。许振成是华南所环境应急学科的创始人。他清楚地记得，2012年1月22日，正值除夕，时任华南所副所长的他刚回到海南老家，中传来焦急的声音：“广西出事了！”“是龙江吗？是河池市吗？在拉浪水库附近？”他接连追问，全部命中。广西龙江河爆发镉污染重大事件，这是2012年一次严重的水污染事件，龙江拉浪水库镉最高超标80多倍。如果不及时“拆弹”，污染团将危及柳州市唯一的水源地——柳江。其后果将是柳州市停水。许振成、虢清伟受命率团队赶赴现场，并分别担任联合专家组组长、副组长，承担应急处置总体方案制定及全面指导工作。每天最大有1200万方的污染水团流进柳江，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有限。许振成来不及吃年夜饭，连夜赶赴现场。虢清伟大年初一在家整晚计算现场数据，大年初二便赶赴前线。“电影中，穿着厚重防爆服的拆弹士兵面临的是剪哪条线，而华南所应急团队面临的是：投不投药？投什么药？药量多少？就好像一场河上的战争。”虢清伟回忆说。投石灰调节河水酸碱值后再投絮凝剂，5个投药点，在1小时内要分别投下6～8吨的药剂，但沉镉效果并不显著。虢清伟在现场利用开发的河道弱碱沉镉工艺，克服河水低温低浊等不利条件，3天内创造性地设计并督导完成了5个除镉工程点的溶药、投药、扩散半机械化改造，处理河水规模900万～1200万吨/日，在劳动强度减为原来1/6的同时，各级除镉效率由30%以下提高至60%以上，最高达到82.4%，这一成果锁定了龙江胜局，确保了柳江全线水质不超标。风险面前分秒必争2016年4月初，江西新余市仙女湖泉塘附近水域发现死鱼现象。4月5日，仙女湖水质出现异常，下午15时许，新余市第三水厂因出水水质镉超标停止供水，污染原因不明。地级市水厂因污染停水，情况紧急！受部应急中心调度，虢清伟率邴永鑫、张政科、马千里等于4月6日下午赶到新余现场，会同部应急中心副主任冯晓波等领导专家，以及地方一道紧急会商，开展污染态势研判，并当场制订了肇事源锁定阻断、水厂应急改造、精准调水控污的总体方案。是怎样的污染源肇事呢？会商会上，现场应急团队通过调取现场企业名单，以及当地现场排查时的照片，当看到某企业的生产原料及生产设施时，大家眼睛一亮。“企业生产是不是用了酸？”“现场是不是有股煤油味？”该事件的污染特征，跟团队以前处置过的广西龙江、贺江污染太相像了。得到现场排查人员肯定答复后，当即确认企业的场址，刚好在仙女湖上游。“就是它了。”连夜采样，待监测结果出来后，现场应急团队通过系统分析特征污染物类型、污染物排放总量、浓度梯度、排放路径、污染过程峰形，以及当地降水与仙女湖水文水质数据，迅速锁定了肇事企业。并通过反演，还原了这家企业通过私设约2.16公里专管至仙女湖上游，趁4月3日前后暴雨期间歇性恶意偷排含重金属生产废液，导致仙女湖水体中镉、铊超标的过程。临危不乱，才能科学应对在采访中了解到，应急研究中心开发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突发环境事件应急技术体系，主要包括：突发环境事件态势判研与决策支撑、高效水体削减工程等技术。依靠这些多年来不断开发、积累的技术储备，也依靠科学严谨的风格，临危不乱，科学应对，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社会影响。2015年11月23日，甘肃陇南市甘肃陇星锑业公司选矿厂尾矿库发生尾矿浆泄漏，造成太石河及下游西汉水、嘉陵江水体中锑浓度超标，形成地跨甘、陕、川三省的重大污染事件。受部应急中心调度后，应急研究中心虢清伟率团队易皓、王振兴、邴永鑫、黄大伟、张振科等骨干于当晚23时赶到现场，在参加指挥部会议、了解到事件基本情况后，连夜制订了源头阻断、原位削减、回蓄削峰、水厂应急的三省联动方案，并承担了综合研判、科学预报等工作。在这一事件中，华南所应急研究中心共派出15名骨干，全面承担了现场环境应急的各个专业领域工作。特别是针对超低水温传统混凝除锑工艺失效的突出问题，团队展开现场技术攻关，开发出了超低温两步除锑的新工艺，实现出水一步达标，将事故的环境、经济、社会影响降到最小。环境应急仅靠“拆弹”远远不够随着突发环境事件社会反响不断增强，应急研究中心研发的技术体系又新增了社会危机管理和生态环境损害鉴定评估等内容。就如同医生看病一样，突发环境事件应急也需要探求：为什么生病？为什么反复发作？为什么难以痊愈？突发环境事件的很多关键问题需要通过环境损害鉴定评估给出答案。龙江镉污染事件后，沉积在92公里河床上的含镉沉积物，其中镉重量约18吨。为此，应急研究中心进行了整整两年的后评估工作，最多时达四五十人参与。每月，他们往返龙江和广州，在龙江全河段的20多个采样点收集样本回到实验室，观察沉镉的迁移路线、释放规律及水生生物、环境的恢复过程等。半年后，汛期龙江河床上絮体沉积物已随洪水向下游迁移，水相未出现超标；3～6月后，鱼体内的镉含量逐渐达标，这些结果都与原处置方案系统设计相吻合。在这期间，他们完成了5份阶段性报告，供环境保护部和当地政府参考决策。龙江河镉污染后评估成果，首次揭示了镉污染水体鱼类“染毒”后，在水质恢复后经过一段时间，可以成功“解毒”的现象。这项成果直接指导了一年半后发生的广西贺江镉污染事件，受污染河段48万斤箱养殖鱼类免遭捕杀销毁，仅此一项就为当地挽回直接经济损失一千余万元。2013年8月2日，环境保护部发布了《突发环境事件应急处置阶段污染损害评估工作程序规定》，规定较大及以上级别的突发环境事件必须开展污染损害评估工作。2017年6月，经环境保护部人事司批准，依托华南所应急研究中心，加挂成立“生态环境损害评估研究中心”。在采访中了解到，围绕国家环境应急与风险管理目标，经过10多年的不懈努力，华南所应急研究中心在流域环境风险识别、监控与预警技术等学科流域取得系列成果，现已获国家、省部级科技奖项5项，获得专利30余项，获得软件著作权30余项。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所长吴国增表示，近年来，我国在突发环境事件的有效应对方面已取得长足的进展，国家新修订的《国家突发环境事件应急预案》等系列文件，对环境应急的全过程已做了系统规范。各地在环境应急队伍建设、人员培训、应急经验等方面，也取得明显的进步。但在国家环境应急与风险防控技术标准建设、环境应急处置关键通用与成套化装备研发、环境风险与应急管理信息化技术平台、环境损害鉴定评估技术体系等领域，还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