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橘子花开时下节能
时间:2020-10-07 05:10:45 来源:黄石环保厂家 浏览量:1
又到橘子花开时(下)
一一中篇
清晨,屋后橘子树上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霞光透过纱窗盈满客厅,新的一天开始了。
走出室外,昨夜一场春雨,大地翠绿,天空碧蓝,粉红霞云染韵天边。
我呼吸着清新空气,缓步在田埂上,晨风轻轻拂过秧田,扬起浅浅绿浪。这里曾是爸育秧的地方,昔日清明回家,爸总要和我来到这里,一起看他的秧苗。
爸每次站在田硬上,看着绿油油的秧苗,高兴得比他身边的儿子还要亲。可如今秧田还在,田埂依旧,我望着绿油油的秧苗,再也听不到爸爸爽朗的笑声。
早饭过后,我和弟弟默默地备好了祭品,准备上山为爸和娘扫墓。
刚走出门口,我忽然想起顺路去老屋看一看的念头,回头对弟弟说:“好久没去老屋了,我想去看看。”
“行,我去拿钥匙。”弟弟转身又回到屋里。
我和老伴提着祭品在前面,弟弟扛着锄头走在后面。我们走过一程马路,拐进一条土道,来到老村岔路口时,弟突然低声对我说:“哥,每次经过这里,我就想起六年前,爸在这里送娘最后一程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六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我来说那一刻至今记忆犹新。”弟弟的问话,勾起了我的回忆:
遵从生前,娘去世后是从弟弟家出葬的。出葬那天北风萧萧,在悲怆哀转的唢呐声中,我身着一身白色孝衣,双手捧着遗像,低着头一步一悲伤,一步两行泪,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
当送葬队伍走进这条土道时,弟弟在我身后低声提醒我:“爸在前面。”
我微微抬头:老村岔路口,爸一身黑色布衣,身前一张小四方桌,在乡亲们的陪伴下,向送葬队伍望来。
送葬队伍来到岔路口,唢呐声嘎然而止,静得仿佛四周空气也凝固了。
我捧着遗像朝爸慢慢转过身来:爸白发苍苍,脸容憔悴,黯淡的眼神里满是悲伤;桌上一盘水果,几碟素菜,两支烛火在北风中摇曳,三柱青烟在香炉上飘散。
爸从桌子上拿起一沓纸钱,颤颤巍巍地在烛火上点燃后,佝偻着腰喃喃细语烧着纸钱。待最后一张纸钱燃尽,在乡亲的搀扶下,爸在遗像前微微抬起干枯的双手,从遗像上颤颤抚过,凝视片刻后,不舍地摆了摆手 。
唢呐声骤然响起,爸望着灵柩,老泪纵横。
不一会儿,我们三人来到老村口,村前禾坪四周长满了杂草,村里一片寂静,再也见不到昔日袅袅升起的饮烟,也闻不到空气中弥漫的柴火味道,唯有绕村而过的小溪还在静静流淌。
走近老屋,褪色的青瓦红窗倍感沧桑,灰色砖墙也日渐斑驳,房前石板凳下长满了青草。
“吱呀”一声,弟弟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锁,推开了房门,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鼻而来。我们走进室内,房东头一线阳光透过窗缝,纤纤而入,滑落在潮湿的地上,西墙角一张四方樟木桌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桌子围边和四脚的枣红漆早已驳落,露出灰白底色,斑斑点点。
睹物思亲,昔日回家过年,就在这间餐室里,儿子儿媳、孙儿孙女陪爸和娘,围着这张桌子坐在一起,吃着娘做的团年肉,喝着娘酿的糯米酒,欢声笑语,幸福满堂。如今父母去,席已散,房已空,可那欢声笑语,仿佛还在我脑海里回荡。
走过餐室,来到昔日睡房。房内空空荡荡,只有那张书桌还孤独地摆在窗前,它曾经伴我度过小学、初中、高中的读书时光。经年过往,它也经不起岁月磋砣,已破旧不堪。
我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卷了边的作业本,泛黄的页面上已看不清是谁的名字。我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又轻轻放了回去。
轻抚书桌,散落的尘埃从我指尖滑过,循着时光的痕迹,我回到了一九七七年,秋末。
那是一个千千万万人理想放飞的日子。
那天,水库工地上阳光灿烂,红旗招展,彩旗飘扬,人流如织。突然工地广播里传来恢复高考的,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再次确听后,我放下肩上担子,来不及擦干脸上汗水,高兴地一口气跑到公社工程大队指挥部,部领导特批了我一个月假。
完成当天任务后,晚上我和几个同伴连夜赶了三十多里路,回到家里。
第二天清早,我找到生产队队长,求他退购了两斤柴油。提到家后,我擦净了这张书桌上的灰尘,打开书箱重拾放弃多年的书本,找来一盏煤油灯,把自已关在屋里,开始了紧张的考前复习。
爸见我昼夜不停的复习,身体日渐消瘦,特别是看到我每天早上洗脸时,鼻孔黑黑的,毛巾上留下一层黑色油污,很是心痛,急在心里。
一天,爸叫娘把家里过年唯一的一只阉鸡杀了。饭桌上,娘连汤带肉先给我装了满满一碗,剩下的分给了爸、弟弟和妹妹。
爸从他碗里夹了两块鸡肉放到我碗里,对我说道:“考上更好,考不上也没关系,中国十亿人起码有八亿农民,就你不能当农民?无论干什么,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爸是心痛我、安慰我。但我并不接受爸当农民的观点,也没领爸那份情。我默默无语,只是埋头吃饭。吃完后,娘见我碗里还剩下两块鸡肉,问我:“怎么不吃完?”
我起身离去,身后传来声音:”天冷,多穿两件衣服最好先不要确认。”我回头,爸和娘双双看着我,痛爱的眼神至今不忘。
“当年的事我已记不清了,哥为什么不领爸爸的情呢?”弟弟在身旁问我。
“唉…”我长叹一声,朝弟弟掠过一丝苦笑:“去爸和卧房看看。”
走进爸和卧房,房内阴冷清凉,布满了蜘蛛,两张空空的木床其实这个友情吸吸脂肪变变苗条链接我没有放太大的心思,似乎在诉说人走床空的孤独。 我来到木架上的挑箱前,轻轻拂落箱盖上的灰尘,凝视着挂在箱子上的铁锁。
弟弟跟过来对我说:“锁是坏的,可以打开。”
“不必。”我回头对弟弟和老伴说:“这里是爸生前和我最后一次促膝长谈的地方。”
那天,爸大病初愈,爸领我从弟弟家来到这里,打开了这把挂锁,从箱底下翻出一个红色盒子,揭开盒盖,里面是一个小红色布包。
爸低着头一层一层揭开后,我见到一只眼熟的玉镯,还有几张一百元钞票。
“这是生前留下的,钱有些年头了,是你媳妇孝敬的。“
“钱!为什么还留着呢?“我惊奇地问爸。
爸抬头看着我:“那时,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钱,舍不得用,就一直留着。“
爸拿起玉镯:“这个你应当知道,六十岁寿日,是你俩口子送的礼物,很喜欢。”
我接过玉镯看了看,不解地对爸说:“我很少见娘戴。“
“这一辈子,以前从没戴过这些东西,所以平时舍不得戴,只有逢年过节、走亲戚才戴。”
“娘苦了一辈子,什么都舍不得。”说着,我把玉镯放到爸爸手里,搬来了两把椅子。
爸接过玉镯,重新包好装入盒中,坐在椅子上对我说:“这盒子是生前的宝贝,你不常回家,想你时就拿出来,打开布包看了又看。”
停了一会儿,爸喘了喘气继续说道:“后来卧病在床,眼睛也失明了,有时在床上想的多了,难以入睡,她就叫我拿出盒子打开布包,让她摸摸,每次摸着摸着就睡觉了。”
听爸一说,我心隐隐作痛,话语哽咽:“娘卧病十年,我不在娘身边,对不住娘呀!”
“从不怨你,就是经常想你。”
“是儿不孝,感谢爸对十年陪伴、护理,苦了您。”
“感谢什么,伺候我几十年,她病在床上,我护理她是应该的。”
“话虽这么说,娘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十年护理不易呀,我曾想为娘请保姆,您硬是不同意。”我看着面色苍白的爸,心怀内疚。
爸淡淡一笑:“你不晓得,保姆哪有我照顾得细致周到,若是那样,会伤心的。”
“这我知道,爸和娘几十年风雨相依相随,一路走来,虽粗茶谈饭,却相敬如宾。”
爸放下红色小盒,在椅子上挪了挪虚弱的身子对我说:“你外公去世得早,不到十七岁就嫁给了我,这一辈子跟着我吃没吃好,穿没穿好,在她心里只有丈夫和儿女,唯独没有自已,我们亏歉她太多了。”说完,爸看着我,苍老的脸上满是愧意。
“是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吃饭时,娘总是给爸装大碗,自已吃小碗,让儿吃米饭,娘吃红薯。过年时,儿穿新衣,娘还是一身补了。”我说到这里,想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爸低着头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后接过我的话:“六一年初春的一天晚上,我和在火炉旁烤火,要给我挠挠背,挠着挠着,把头靠在我背上哭了。”
“娘为何要哭呢?”我打断了爸的话,不解地问爸。
爸接着说道:“说我身上没有一点肉,就剩一张皮包骨,我安慰她这有什么关系,我身体好好的,只要到夏天早稻熟了,给我两斗米,我就给你长几十斤肉,其实,那时身上又有几两肉啰。”
爸说到这里喘咳不止,我赶紧扶爸到床上休息,爸摆了摆手,停了片刻忽然对我说:“我想到你妹妹家住几日。”
听爸一说,我心头一震,妹妹家离村里不过三四百米远,听妹妹说平时爸常去妺妹家,却从没住过。
我愣了愣,立刻明白了爸的意思,突然鼻子一酸,转过身去背向着爸掩面而泣。
一个月后,爸去世了。这次父子交谈成了我永远的回忆。
离开老村,来到塔背岭,在弯弯古道上,别样情景在眼里,另番嗞味在心头。
昔日清明,我心为踏春而来,跟着爸走在古道上,山是青的,树是绿的,一路上赏不尽盛春景色,何曾体会“风吹旷野纸钱飞” 的悽凉?
今日清明,我心为祭爸娘而来,三人走在古道上,芳草含悲,落花伤春,一路上望不断旧坟添新土,才知“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哀伤。
古道上,我们沿青石阶拾级而上,许是昨夜难眠,我上气难接下气 。
“前面就到凉亭了,进去歇一下。”弟回头见我头冒虚汗。“行。”我抬头喘着粗气。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老伴在后面有些担心地问我。
我回头答道:“没有,就是有点累。”
走到半山腰,我们来到凉亭,亭内长石凳上坐着一老一小,看上去应是爷、孙女俩。
老者一身墨色布衣,古铜色脸上刻满了一道道皱纹,两只深陷的眼晴深邃明亮,炯炯有神。
小女孩一身橘黄色衣服,见到我们,稚嫩的脸上生出几分羞意,一双眼眸清清淡谈,不染俗尘。
我们坐落后,小女孩扯着爷爷的衣角,怯怯地上下打量我们。我朝她微微一笑,她便一头扎进爷爷的怀里。
老者爱怜地摸着怀里小女孩的头笑道:“在村里很少见到生人,胆小。”
“这是你小孙女,儿女没回家扫墓?”弟弟明知故问,算是打过招呼。
老者搂着小女孩,边理着身旁祭品边答道:“是满儿的小女,他们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现在车费又贵,回来一趟要花好几百元,清明有我来就行了。”
老者说完,收住脸上笑容,闪过一丝忧伤,露出几分无奈。
小憩后,我们出了凉亭,来到一条小路。在小路上我远远望见了橘园,橘园尽头就是爸和娘安息的地方。
走进橘园,橘园云雾萦绕,一条碎石小道蜿蜒其中,小道两边的橘子树枝上长满了嫩叶,嫩叶丛中朵朵小白花,散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走在橘园里,恍若远离尘嚣,置身云烟中。
我们走到小道拐弯处,前方一个上穿碎花衣,下着水蓝裙的女子,自小道朝我们缓缓走来,后面跟着一身素衣的老妇人,像是一对母女祭祖归来。
“邻村的,女儿在县城打工,回家给去世的父亲扫墓。”弟弟回头告诉我。
晕开云雾,女子一头飘逸的秀发,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身若春柳迎风,手拿一枝橘子花;老妇人头发花白,面颊消瘦,体如病骨支离,手提装满祭品的竹篮。
母女俩迎面走来,女子微微勾起朱唇,朝我们浅浅一笑而过,留下浓浓的香水味。
“来祭祖了。”老妇人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朝弟弟打了一声招呼,声音很弱,透着悲凉。
别过母女,我们继续朝橘园深处走去…
来到墓地,爸和墓在杂草丛中惜惜相依,墓碑排排成双,几株灌木在风中摇曳;坟上落满了枯叶,枯叶里飘荡几蔸纤细的野草。
我放下竹篮,来到坟前拾净枯叶,拔去野草,折几枝橘花,捧两捧新土。
一捧撒在坟上:娘,橘园曾是您向往的地方,您曾对儿说,您喜欢在春天看橘子花开,闻橘子花香,百年后就葬在这里,今年橘子花开了,儿想您来了,娘…
一捧撒在爸的坟上:爸,这里曾是您守望的地方,您曾对儿说,百年后和娘葬一起,陪娘看橘子花开,闻橘子花香,今年橘子花开了,儿来看您了,爸…
弟弟锄净四周杂草,添上新土,斟两杯浊酒,供三柱清香,燃一堆纸钱,碑前思念成哽咽,泪珠坠地碎两半。
老伴置好祭品,摆好鲜花,手执清香,袅袅青烟寄遥想,坟前哀思祭公婆。
三人坟前三鞠躬…
三人走出橘园,我提着竹篮,停下脚步缓缓回首:橘园云开雾散,阳光落在橘子树叶上,斑驳一地,两只雪白的鸟从枝头展翅,在空中双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蓝天深处。
我怀着对这块故土的深深眷恋,久久凝望伸到橘园尽头的碎石小路:
别了,我魂牵梦绕的橘园。
再见,明年橘子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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