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巴尔捷克文学的珍珠节能

赫拉巴尔

格非（左）与余中先

主题：赫拉巴尔诞辰100周年分享会

时间：6月21日

地点：北京出版集团

嘉宾：格非（作家、清华大学教授）、余中先（翻译家、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研究员）、叶开（《收获》杂志副编审）、龙冬（赫拉巴尔作品集出版策划）

相关图书：《过于喧嚣的孤独》、《赫拉巴尔回忆三部曲》等，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

出版人：首先要纪念我们的译者

龙冬：我仅仅是出版者，是个，在今天这个日子里，首先应该纪念、怀念一下译者。杨乐云、万世荣两位先生都已经不在了。赫拉巴尔作品的第一个译者就是杨乐云先生，她去世之前参加捷克使馆的活动的时候说过，她非常热爱赫拉巴尔。还有特别重要的译者 刘星灿先生和她的丈夫劳白。

我从《世界文学》199 年第2期上，最早读到了赫拉巴尔，1994年有了出版的想法，然后到2001年最终实现了。当年上搜索赫拉巴尔，我印象里大概不会超过五六条；咱们今天可以再看看赫拉巴尔在百度上是什么面貌……不过我今天有个困惑，我觉得赫拉巴尔这个名字和他的作品在中国好像都快成小资阅读了。

翻译家：继续努力译介中欧、东欧的文学

余中先：我要强调一下，杨乐云是一位女士，我有幸和她一起工作若干年，我们比较喜欢叫她“杨老太太”。还有刘星灿老太太，他们两口子译了很多赫拉巴尔的东西。捷克语文学的翻译，在好多女翻译家的努力下现在做得不错。还有今天没来的杜常婧女士（编者注：译有《聚会》、《白桦林》等），她是后起之秀，这个传统一定要继续下去。

捷克从国土上、人口上是一个比较小的国家，但是二十世纪以来出过很多的文学大家。在二十世纪，首先就是卡夫卡，他是德语作家，当然没错这个产品很多人都做失败了，但是他是布拉格人。卡夫卡的同时，我们可以看到有一个非常幽默的哈谢克，《好兵帅克》有很精彩的翻译。当然从左派共产主义作家来说，还有《绞刑架下的报告》的作者伏契克。此外还有霍朗、塞弗尔特……

龙冬：对赫拉巴尔有很深的感情，不希望他成为“小资”的东西。但是对我来说，赫拉巴尔只是一个作家，在他周围还有很多捷克作家，在捷克周围还有很多中欧的其他的作家……我的想法就是，继续努力去译中欧、东欧的文学，现在我们国家包括阿尔巴尼亚语、罗马尼亚语的翻译很少，往往是通过英语、法语去转译。

作家：不被注意的欧洲文学的民间传统

格非：赫拉巴尔在49岁才出版作品，到50多岁开始慢慢地有一点影响，也就是说，在很长时间，他跟最基本的生活的关系没有中断，有很多人一旦成了著名作家，生活就变得很虚假了。我觉得跟生活之间的非常密切的联络，是赫拉巴尔作品能够感人至深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在今天像赫拉巴尔这样的作家对我们这些写小说的来说，尤其珍贵。为什么呢？我觉得他属于欧洲文学两个传统当中的一个不那么被人注意的传统。十八、十九世纪，在西方文学发展史上，文学关注社会，批判现实主义，这类现代小说的产生，导致民间故事的消亡；反过来同样成立，正是因为民间故事的消亡导致了现代小说的产生。赫拉巴尔属于另外一个传统，他的故事有强烈的戏剧性和夸张性，带有非常多的想象的成分，也就是说，他跟社会现实的关系具有一种间接性。比如苏联占领布拉格，比如社会制度的变化，在赫拉巴尔的笔下不是直接地呈现，不是控诉性的。他通过一个民间性的、生活性的改造，再加上他富于幻想色彩的文字处理，提供了非常难得的一种文本。

赫拉巴尔对于底层，或者说普通的民众，不是故作姿态，不是一个知识分子要去写底层，要去为底层代言、争取利益，他本身就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对他们非常了解。他的作品最打动我的地方也恰恰在这儿，他里面所有的人物，普通人身体上方都有神圣的光环。

比较一下买方为锦盈贸易，昆德拉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发明了很多方法的作家，但是我认为他恰恰缺乏原创性；赫拉巴尔的原创让我惊奇，他可以把日常生活写成传奇。昆德拉一直是精英的立场，赫拉巴尔是一个普通人，他了解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把自己也看成是一个普通人。这个地方我觉得他特别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人物高于作者，是陀的一个原则，我相信这是他的小说的“复调”产生的很重要的原因。

（实习：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