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国多胞胎持续高发调研

> 药造双胞胎风险大 多子未必多福 12:05:00

虽然还缺乏权威统计，但中国多胞胎持续“高发”，已经成为一些医生的临床印象。据《瞭望东方周刊》报道，这样不同寻常的攀升已持续近10年。目前经常被引用的数据是，2004年广州妇婴医院双胞胎出生率较2002年提高近1倍；2011年，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的双胎和多胎分娩率为2.38%，不到50个产妇中就有一例双胞胎或多胞胎。

多胞胎动机

在山东，“多仔丸”一般都在熟人间流传。在这个有点神秘的过程中，几元钱的国产仿制药会以数百倍的价格出售。

山东日照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基层官员向《瞭望周刊》的介绍，当地对计划外生育管理严格，如何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生育二胎，成为一些人绞尽脑汁思考的问题。

山东日照的马朝忠就是这样的例子。

经多方打听并“不知道转了几手”之后，送礼求人，马朝忠用300元买到了2个疗程10粒“多仔丸”，“买到后没多想，就按照中间人介绍的办法吃了”。马朝忠回忆说，虽然中间人也明确说过，只能增加怀双胞胎的概率，并不能确定100%怀上双胞胎，但在一个疗程过后，妻子确实怀上了双胞胎。

看着满地乱跑的一对女儿，马朝忠现在对生活心满意足。马朝忠买来的是一类促排卵药物，名为“克罗米芬”，也写为“克罗米酚”，又叫“氯米芬”或“枸橼酸氯底酚胺”，英文名“Clomifene Citrate”。在南方有些省份则直接将其冠名为“多仔丸”，分为原装进口和国产仿制两种。

在医学界，它实际上是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药物，已经广泛应用了数十年。其最主要作用就是促进育龄女性排卵，在一个服药周期内可以产生一个或者多个优势卵泡。这正是孕育胎儿的最基础条件。

山东潍坊市人民医院生殖医学中心主任马华刚向介绍：“这是一种处方药物，如果拿不到医生的处方，药店按照规定不能私自出售给顾客。”但潍坊市一位医药代表告诉，这类药物在一些不孕不育医院，乃至部分正规药店都很容易购买。

而在互联上，此类药物的销售更为简洁和方便。一家店的老板告诉，在他这里购买此药并不需要什么手续，只要下单并付款，等待收货就行了。

事实上，卫生部2003年重新修订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规范》就明确规定：“禁止以多胎妊娠为目的应用促排卵药物。”作为一种特殊的处方药，正规医院对其使用往往还会有更加具体的规定。比如医生在开药时，电脑系统会询问其开药目的。

药造双胞胎风险

北京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副主任刘平介绍说，目前国内外的促排卵药物可以分为口服和注射两大类。

口服类促排卵药即临床上所谓的“一线”促排卵药，最常用的就是通常所说的“多仔丸”。注射类促排卵药叫做“促性腺激素”，该种“多仔针”必须在医生指导下进行使用，其注射天数和剂量都要由医生严格控制。

使用该类药物后，可以增加更多排卵机会，一次排出两个或多个卵泡的可能性较大。但使用该类药物的危险系数也较高，一些患者对该类药物非常敏感，即使注射少剂量，也可能发生“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如果处理不当，可能危及生命。

北京大学妇产儿童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副主任医师徐阳表示，有一些专业水平较低的医生放松给病人的用药原则，尤其是作用明显的注射用药，致使患者怀上多胞胎。而在发生危害情况时，这些开药医生或诊所并不具备进一步处理的能力，导致病人更容易出现危险情况。

徐阳坦言，助孕技术的应用人群越来越广。正规医院在为病人使用促排卵药物时，医生会严格控制剂量。“如果服药剂量大了，虽然优势卵泡会发育，但同时易使子宫内膜变薄，这样也会造成不容易怀孕的后果。就像土壤薄了，作物肯定不容易生长”。马华刚解释说，如果长期服用药物刺激卵巢，就可能造成卵巢病变，所以一般病人很少服药超过3个疗程。

“我们不提倡病人自己服药，一定要在医生的监控之下，按照剂量用药”。马华刚说，他就接诊过自己带着“多仔丸”就诊的患者。“如果不在正规医院和医生的监控下服药，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我们无权追查他们的药物来源，所以只能劝说患者谨慎服用”。

过量服用促排卵药物后，更多的优势卵泡被生产出来，服药的女性如果不选择及时就医，三胞胎甚至更多胞胎的情况就可能出现了。

“多胎在孕期的生长，可能相互之间会受到影响，或者发生早产的风险比较大。特别是低体重儿的出生，对孩子的将来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刘平说。

“全方位风险”

早在2003年，卫生部就修订人类辅助生殖技术与人类精子库相关技术规范、基本标准和伦理原则，明确规定：对采用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后的多胎妊娠必须实施减胎术，避免双胎，严禁3胎和3胎以上的妊娠分娩。

对孕妇来说，双胞胎的早产概率高达70%左右。“早产儿容易发生的疾病很多，如先天性视力障碍、视膜剥脱、大脑脱氧等。”刘平说。

对于多胎问题，西方国家与中国有不同的认识。“西方大部分人不愿意生育多胎，不论是从医疗保险，还是从孕妇本身考虑”。刘平说，救治多胎妊娠导致的早产儿费用非常高，而且养大这些早产儿也很不容易，远不如一个一个地生。

通常西方国家能正确认识这个问题，即使需要使用注射类促排卵药物，也宁愿用低剂量的。“但是我国很多人则希望能一次生育两个孩子，他们可能没有见过受早产影响而出现缺陷的孩子，只是看见了那些非常健康可爱的双胞胎。但是如果你见到了早产儿，知道其中的风险有多大，可能想法就不同了”。

刘平说，多胎妊娠以对早产儿的风险为主，孕妇的风险都是并发性的，且孕妇的健康也会受损，比如多胎分娩可能导致子宫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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